10.互换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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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0.互换
与莉莉约定的时间如期而至，就在今天。
剧中已经过去了四天，还有三天徐泠的任务就会失败。
可她一点也不着急，今晚她就可以拿下这个女孩。
自卑总是最好利用的工具，铺垫已经足够，再加上今天的这场练习，她不会再让玛丽亚绝望的等到舞会。
逐渐暗下的光线中，莉莉开着她的爱车来到一处偏远空地，玛丽亚还记得她们小时候在这里玩过，此刻却已经废弃了。
两个女孩换上溜冰鞋，莉莉牵着玛丽亚的手在冰面走动，当她试图放手时，玛丽亚却抓的更紧了，
“嘿，你得学着长大，不可能永远靠我。”说着，莉莉松开手。
玛丽亚毫无疑问的一个踉跄，摔倒在冰面：“不、不，帮帮我……”
金发女孩的笑容也消失了，她脸上的表情冷冷的，步伐轻盈的向后退：“他是我的。”
“什、什么？”
“你知道我在说谁。”言罢，莉莉的步伐加快的后退。
她闭上眼，无视女孩的大声呼唤，在冰面上滑行，做出一个又一个优美的冰上动作。
冰面上的玛丽亚挣扎着，却无论如何也爬不起来。
冰块刺骨的寒意仿佛透过厚重的衣物渗进骨髓，浸染着每一滴血，让她的心彻底凉了。
浴室中，玛丽亚刚洗完澡，热水从头淋下，这是她最喜欢的一刻，什么也不用想，温热的水便会一直滋养着她。
可这一刻持续不了太久，她任由喷头继续放着水。
玛丽亚赤裸着身子来到升腾着雾气的镜面，就像她们第一次见面那样。
这次她直接干脆的擦干镜面，看着自己呼唤道：“玛丽亚，你在吗？”
这种叫自己名字呼唤一个人的感觉很奇怪，但她一下就适应了，毕竟那也是她。
“你需要我时，我就一直在。”
徐泠温和的说，让玛丽亚有了一丝安心。
“你是想跟我说莉莉吗？你想说服自己，她跟你是朋友。”
玛丽亚迟疑的点头，眼眶又续满泪水：“她是我的朋友……”
”真的吗？”
“………………”
一阵沉默。
掌控一个人从来不是让对方言听计从，而是让对方以为她的想法就是自己的想法。
于是徐泠柔声开口，说出的话却令玛丽亚差点破防：
“是的，她是我们三年级开始的——朋友。可我是你，你也很清楚吧，在那个时候她把你一个人丢进沙坑里，那里只有你一个人，无论你怎么喊，就只有你独自一人，就像今天这样，就只是因为她想跟其他女孩玩，她在嫌你烦，所以以那种恶毒的方式抛弃了你。”
一滴泪水从眼眶滑落，玛丽亚的眼睛总是泛着红：“不、不……没有……”
“嗯哼，没有吗？你真的觉得没有吗？上学第一天你们约好了坐在一起。”
“那是她迟到了。”玛丽亚逞强的说。
但徐泠只是微微翘起嘴角，眼中不无悲悯道：“她比你先到。坐在小克洛伊旁边，她向你解释是因为她迟到了，被老师这么分配的，可我们都看到了不是吗？看到她主动坐了过去，看到她装作不知道你是谁，看到她把你丢在那一个人。”
“当时我们穿着粉色的小裙子，因为那是她让我们穿的，她说我看起来像个小公主，但她只是为了在第二天让我们出丑。”
“你还记得吗？她当时在我们背后翻白眼呢，或者说，我，真的不记得了吗？”
眼泪不止的玛丽亚摇着头，嗫嚅着一句句不，可声音却越来越小。
徐泠温柔替她擦去脸上的泪水：
“许多时候我们都在自己欺骗自己，这么多年过去，无数个谎言遮掩着伤口，可它们并没有恢复，撕开自欺欺人的掩盖后，它其实比之前更严重了，反而在溃烂、流脓。”
“但这并不可耻，玛丽亚，你想治愈创口吗？”
“我……”可怜无助的女孩盯着镜面，盯着里面温和的自己，忍不住把手伸过去，“我想……”
“相信我，就是相信自己。”
徐泠也做作女孩一样的动作，朝镜面伸出手。
——人的这一生，除了自己，谁都靠不住。
这句话再次响起在脑内，玛丽亚的一生就是为了验证这番话。她忍不住颤抖起来。
“让我帮助你吧。”
对方的声音是自己的，脸也是自己，身体也是自己，记忆也是自己。
两个一模一样的女孩在镜中互相对视。
她颤抖着问：“我……该怎么做？”
“把手覆上来。然后，亲吻我。”
就在玛丽亚做到最后一步时，敲门声响起，把她吓了一跳。
可镜中的自己并没有消失，她依旧在温和的注视着她，给予她鼓励。
“玛丽亚，你洗完了吗？我准备了一个惊喜给你！”
玛丽亚没有理会母亲的呼唤，径直吻上了镜面，自己与自己的嘴唇相碰，双手相拥。
仿佛她们天生就是一对，是一个人。
可怜的女孩受到恶魔的诱骗，释放出了她。
“你怎么了？玛丽亚？！”见浴室没有回应，母亲有些着急的敲起门。
正当她准备跑去跟她老公说这里的异状时，门被拉开了。
玛丽亚裹着浴巾站在门口，她的背脊挺直，神情自然：“怎么了，mama？”
这个自卑胆小的女孩，似乎跟之前不太一样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