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2银烛罗屏怨/幽蛮/小狐狸做梦和神将同被魔尊享用高H/套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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离开魔宫的生活,质量可谓一落千丈。 不再有可口的饭菜,不再有舒适的床铺,不再有谆谆的教诲,更不再有一个灵体在脑海里唤他主人、成他底牌,但景天不打算回去。 一路冲出炎波古道,他站在葬满兵器的天魔剑冢,不自觉停下了脚步,一种无法形容的怅然油然而生。 ‘魔尊一言九鼎。’景天怔然看了许久,才借回忆移开视线:‘他说五百年,那到时候必然不会再留我在魔宫。’ 联想到在族里往日瞧见的大妖大魔是什么德行,紧迫感敲响了景天的心门。 他必须在这五百年任期内变强,强到下一轮分配职位后,在管着自己的魔将手里不会吃亏。 不然,不是哪个妖魔都跟魔尊一样,能既有出色容貌,又有克制风度,唯有被得罪狠了,才会破例给你个教训。 景天不愿意为人脔宠,当然也用实力掌握命运。 “天魔众。”他深吸了一口气,最后瞧了一眼随风摇曳的彼岸花林,就欲转身离开。 可是,异响激起了景天的注意。 “嗡嗡嗡。”一把剑从剑冢里飞了出来,一下子拦住他的去路。 景天愣了愣,剑冢神兵出自神界,是魔尊曾经说过的,偶尔有能进入剑冢的天骄会得到认主,他也知晓。 只是没料到,继照胆神剑之后,自己还能有被神兵利器看中的机会。 “你想跟着我吗?”景天笑了起来。 不似前一世一无所知,在竹林被追得狼狈极了。 转世为妖的少年笑意明朗,眼眸如水,开朗依旧,温柔依旧。 “嗡嗡嗡。”被魔尊特意寻来放在这里,魔剑缓缓落在景天手中。 魔宫里,重楼瞧着这一幕,轻轻闭上眼睛:“哼。” 龙葵这次是称心如意了,还没有另一个唐雪见来妨碍她。 虽说最初是重楼在人间为了让景天开心,特意指点住在古城镇的龙葵修行,现在也是他为了景天安危,将近期之事告知双葵,请她们再做一次剑灵,但魔尊还是有些不爽啊。 “小气。”不似蓝葵的温柔,红葵泼辣的声音仿佛还在耳畔,是知晓景天之事后当面说的。 重楼挣开了眼睛。 本座就是小气又如何了,哼! 好在龙葵双魂一体、修行多年,还是比过去理智多了,也答应了唯有景天遇上生命危险,她才会现身打断兄长的历练。 否则,他怎么也不可能让情敌去陪伴心上人的。 但是,自己管不了太多了,重楼收回眼神,先去人间寻了女娲。 然后,他揣着还没焐热的五灵珠,去神界寻了伏羲。 另一边,景天一路打猎、被追杀、逃窜、再打猎,循环于奔逃与杀伐之中。 零零碎碎的梦反反复复,他总能瞧见神将逗弄魔尊,却不再有新画面,大抵是下一个能开启的梦境还差了些火候。 直到景天又长出一条尾巴,凭借自己的力量来到天魔国,受到了意料之外的欢迎,并且独自定居之后,记忆幻梦方发生改变。 “哇,好白好大的尾巴。”当时,一群神子、神女一看狐狸就围过来。 景天僵硬在原地,除了在族群里,他从未感受过这样的善意。 尤其是,不止是孩童,原本听见外人进入动静望过来的天魔众,也是在微笑。 “你好。”怀抱琵琶的魔女轻轻躬身,眸中闪动着淡淡的笑意,同她的族人们一样,将那一抹阔别太久的欢欣安慰藏在眼底。 不同于对天女魁予的天然亲近,飞蓬在出生新神族的他们眼里,一向是高远皎洁、不可轻攀的明月。 久远的三族之战中,他不似神将轩辕负责调兵遣将,而是率领战士们活跃在第一线,始终抵御着最尖锐的兽族精兵,救助着因人少而落入下风的同胞。 第一神将的羽翼从来不止庇护古神族,亦包括当年在大战磨盘里堪称炮灰的新神族们。哪怕情况再危急、态势再激烈,都不曾放弃任何人。 幽涟如今已是天魔女最亲近的左右手之一,却还深深记得昔年的旧事。 “你就是魔宫传讯说,最近会来的客人吧?”她面上便只露出最真诚的浅笑,迎接曾庇护他们的上官。 问询间,幽涟莲步轻挪,瞬间来到景天面前,却谨慎地保留了些许安全距离。 神将战后镇守神魔之井,总端着最淡然矜持的微笑,在天门之下浅眠。 各方枢纽的驻军时常换防,经过时总会投去信任、憧憬的目光,却也不乏极具距离感的敬畏。 那来自于神将身上无数年如一日的沉静冰凉,似传说中幽冥千万幽魂怨怼酿成的苦海,更是无边血火杀孽形成的威严,让人丝毫不敢放肆。 “嗯,我是。”景天回答了幽涟,脸上是礼貌性质的微笑。 幽涟怀抱琵琶,一双明亮的眸子闪了闪。 神将纵然转世了,也还是和当年一样啊。 安然,得体,端庄,疏离,让你不敢亲近,但绝不会升起怀疑,反而不自觉相信这样的他。 就似命驻军远离天门而自己孤守时,飞蓬从不会辜负族人的信重依赖。 无论攻上天门的敌人是多是少又何等难缠,他总能一夫当关万夫莫开,将天门附近守得滴水不漏,没让本就稀少的神族绝地天通后再度减员。 只不过,相安无事时沉静黯淡,锋芒毕露时饮血而归,这位天帝座下的第一神将活得像一把钢铁铸成的战争兵器,更多过像一个活的生灵。 “有劳。”景天不知道幽涟乃至天魔众们此刻复杂的心绪,只在四面八方不约而同投来的视线中,不自觉挺直了腰背。 发丝之中,毛绒绒的狐耳警惕地抖动几下。 他搭在腰侧的指尖更是拧紧,随时都能握住魔剑的剑柄。 可景天还在笑,笑容一点儿弧度都没改变,像是画上去一幅笑脸:“我名景天,搅扰各位了。” “客气了。”幽涟摇了摇头:“配合魔宫诏令,是我等应尽之责。” 她的目光先扫过孩子们忍不住去摸景天尾巴的小手,后去看景天轻轻摇晃着然并未真正躲闪的尾巴,最后才飞快掠过捏得白里透红的指尖。 那含着真切笑意的眼神稍稍缓解了气氛,而幽涟聪慧敏锐地察觉到了,就悄无声息往后更退了退。 很好,景天这才真正开始松缓神经,手不再那么近距离试图拔剑。 幽涟琢磨着,心底升起新的疑惑—— 魔尊到底干什么了,让神魂还没觉醒的将军对其他魔族这么警惕? 嗯,也只有他一直是神将命中的例外吧? 从来恪尽职守的神将头一回擅自离岗去新仙界赴约应战,东窗事发被严惩不贷地贬入轮回,不就因魔尊的战约嘛。 “客房已备好。”幽涟不觉得景天的过于警惕和重楼无关,可她不敢深思,只能遥遥指向远处:“君可自便。” 景天随之望去。 只见天魔国这一大片建筑的最外围,有一座被盘根错节树根举到半空中的独屋。 显然很是清静,适合不喜被打扰之人。 “实在多谢。”景天顿时松了口气,笑意浅淡少许,却真实了很多:“我很快就去放行李。” 他用尾巴一一点过调皮小孩们的发髻,在孩童们嘻嘻哈哈地自我介绍声中,敏锐地察觉到周遭的视线蓦然变得柔软。 有少许收回,也有少许更热。 ‘我真是太过疑神疑鬼了。’景天赧然想到。 说不定,人家天魔众只是因为孩子们围过来,怕被外人伤到,才通通看了过来。 孰不知,天魔族们正暗中用魔识交流。 ‘嘿,将军对孩子,倒是一如既往耐心啊。’ ‘确实,就跟昔年面对才被天帝创造出来、如白纸一张的族人似的。’ ‘好了,今日起保持距离,不许随随便便和飞蓬将军搭话。’ ‘啊,魁予大人,您出关了……’ ‘呵,魔尊不会不关注飞蓬将军……’ ‘呃,哦,您说的对,我们知道了。’ 天魔宫大殿,刚出关的天魔女坐上王位,眉梢轻蹙。 魔性放纵利己,龙性本yin霸道。 除非很快就恢复记忆,不然,飞蓬将军的转世之路,怕是有的亏吃。 她无声地吐出一口气,起身前往景天目前的居所。 不能和魔尊直接为敌,但想办法帮飞蓬转世提升战斗力,还是可以的。 “天魔女?”景天对魁予的提议先是受宠若惊,而后狐疑不已:“你亲自训练我?” 我何德何能,让魔界仅次于魔尊的魔神出手相助啊?! “哼,天魔女,你倒是会做好人。”来迟一步的迦楼罗王扑闪着翅膀,在魁予的冷眼与景天的震惊里,从窗户上挤了进来。 景天进入天魔国,自然有在天魔国游离的迦楼罗魔火速回去禀报了他。 这便要提及迦楼罗与天魔的特殊渊源,既有当年面对敖胥之事误以为魁予相助神族时的痛下杀手,亦有战后拉拢盟友对抗其他魔域的交情。 但总体上还算勉强平和,至少,魁予并未强行驱逐留在天魔国的那些迦楼罗魔。 “还有我。”鸱黎努力对景天笑了一笑,没想到自己那张鸟脸笑起来是什么样子,竟激得神将转世下意识握住魔剑严阵以待。 魁予险些笑出声。 但为了不让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鸱黎说漏嘴,她还是抢话道:“不必多想多想,这皆是魔尊之意。” “他不是不管我了吗?!”景天一句话脱口而出。 天魔女魁予、迦楼罗王鸱黎:“……” 开玩笑,上次飞蓬将军自尽成功,吓得涉事魔神们险些以死谢罪。 这次,魔尊放你出来说不管了,我们难道就真敢不管?! “魔尊给我与鸱黎的命令,是助你尽快成就天仙之位。”魁予面不改色说出瞎话。 不过,这也是她对魔尊目前最大想法的推测,且有七八成把握无误。 只因前不久随着魔尊诏令前来的,还有一封魔尊手书。 上面写了魁予当年指点月清疏时所言,五灵化原初的猜想,以及其上所染魔血尚热的五灵珠。 “你可以选择接受……”魁予一点都不想知道,重楼是用什么作筹码,才从被女娲照拂的女娲后人手中换来。 她只是摊开五指,让五颗灵珠串成的项链出现在掌中:“也可以拒绝,然后自己出去历练。” 但是,刚从神界天帝伏羲掌下回来的魔尊,现在伤势绝不会轻。 若他知晓你拒绝了这份好意,怕是要难过的。 尤其是,魔尊把五灵珠远远送来,五灵化原初之法自己却早已知晓,期间并无任何新意,一看就知道此去神界得天帝相助的奢望又破灭了。 “我看你走仙道,以精纯灵力修行,可佩戴此物。”魁予故作无所谓,把此物丢给正在发愣的景天:“若离魔界,记得还。” 深知这是什么珍贵宝物的迦楼罗王鸱黎:“……” 他眼馋极了,却也猜到这是魔尊转送之物,只得强行移开了视线。 “咳咳。”景天迟疑着收起他并不知晓的名贵礼物时,身处炎波泉底的重楼突然睁开眼睛,干咳不已。 神农不满地瞪他一眼:“又分心,好好疗伤。” “我无事。”重楼刚想擦拭唇角溢出的鲜血,又想到了前不久的交易,无奈地笑了一笑。 在神农越发难看的眼神中,他取出一枚玉瓶,小心翼翼剥离纯净血珠灌入瓶子里。 “哼,女娲也够过分的。”神农颇为不满说道。 明知道重楼要给飞蓬疗伤,还出难题为难重楼。 “既是买卖,筹码总得对等。”重楼倒是心平气和:“我身上能和五灵珠媲美之物不多,既不能以质换质,就只能以量取胜了。” 他得收集一定量的鳞片和鲜血,交给女娲后人,为人族炼制炼器所用。 “哼。”神农冷笑道:“我重造一个你的量,也就和她要求差不多,这不明摆着不愿意借嘛!” 重楼淡然道:“所以,她没料到,我会当即答应下来。” 本是出个难题委婉拒绝,结果骑虎难下,不得不外借五灵珠了。 “你……”神农静了静,才沉声道:“真就非飞蓬不可?” 他知道,重楼本以为,只要用精血相助飞蓬神魂汲取灵力,再加轮回,迟早能把伤势抵消,再一点点好转,便只需耐心等待,便能得回那个举世无双的神将。 这等执迷不悟,让本来心有不忍的自己和女娲不得不实话实说,告诉他,飞蓬的伤再灌灵力都杯水车薪,只会随时间流逝越重,至死方休。 那时,重楼的沉默蕴含多少绝望痛楚,神农不曾言明,却不是没看见。 “至情至性的傻子本就不多。”重楼难得露出那般真切的、柔和的笑:“刚巧,他是,我也是,天生一对。” 神农无言以对,只能拂袖而去。 重楼缓缓闭上了眼睛,全身心地凝炼灵力,修复损伤。 可是,无尽血色如噩梦一般,再次渐渐侵袭了他的意识。 是飞蓬自尽时无所畏惧的目光,是那一垂眸间无奈无悔又温柔的视线。 “不……”重楼觉得既冷又热。 他想抱一抱倒在血泊里的飞蓬,但扑了个空。 ‘魔尊。’小狐狸的声音却在背后响起,重楼回过头,瞧见那人狡黠如初的笑靥。 似在天门前,又好端端在禁地中。 他掌心持剑,微笑着甩掉自己断掉的利齿。 “……”重楼倏然清醒过来。 一切幻象都消失了。 是一个梦境,他其实已经睡过去很久了。 伤势竟也好转,居然已经痊愈。 “女娲娘娘。”他睁开眼睛,面对的是抱臂而站的神农与无奈浅笑的女娲。 主动来到魔界,女娲收回为重楼疗伤的手:“算了,五灵珠就送你和飞蓬这对鸳鸯吧,但愿你俩不要当真亡命了。” 小蛮那孩子说得对,天各一方就够凄惨可怜了,我还是别为难他俩了。 “……多谢。”重楼真真切切惊讶且感谢了:“我以为,你不会救他。” 在关键一战里,转世为人的景天本可以选择另外的立场。 但他却终究回到神界,用鲜血与魂魄护着生养他也依赖他的族群,像一把强弩之末的神弓。 “我丝毫不意外。”女娲摇了摇头,温声道:“有一件事,你和神农都不知道。” 神农终于投来一瞥:“嗯?” “轩辕是我的人。”女娲用最温和的声音,说出同时吓到他们俩的话。 重楼、神农浑身巨震:“什么?!” 轩辕何人也? 飞蓬成长起来前的第一神将,是伏羲曾经最信任的利剑。 三族之战或者说人神联军驱逐兽族入九幽,彼此又爆发大战后,他就失踪了。 “……轩辕不是失踪。”女娲淡淡说道:“人神大战时,我赐他特殊武器行刺伏羲,差点就得手。” 她眼底露出些许遗憾:“飞蓬太机警,居然想到我在神界待太久,不会是孤家寡人。” 此事一出,她在神界的伏兵就被飞蓬找出来,通通暗中处决了。 重楼、神农:“……” 好家伙,这种丑闻当然不会被伏羲外泄。 而飞蓬解决了轩辕等人,成功阻止人神大战因天帝被刺杀而神界兵败如山倒,便是深深得罪了女娲,又怎么敢改弦更张呢? 虽然,他杀轩辕时,可谓是对天帝再忠心不过的状态,很可能是满心怒火,根本不会想到多年后会被贬谪人间。 “我得说……”女娲忽然轻笑一声:“魔尊魅力不浅。” 剥离灵力、贬谪轮回这等酷刑,于一个正常的神,无异于断绝因果,在轮回中渐渐寂灭。 但飞蓬是伏羲极看中的臣子,只需要一纸诏书、一道口谕,便能得到特赦。 是以,她无论如何都想不到,甘愿被严惩的飞蓬会在回到神界后主动脱离,还宁肯自尽也不拖累一个魔。 伏羲大概是离气死不远了,才会次次对上门求教的重楼下重手,完全不顾飞蓬曾经的赫赫功劳、赤胆忠心。 “……”听出女娲语气中的调侃与潜藏的、对天帝的奚落,重楼抿紧了嘴唇。 他还是知道轻重的,三皇之间的矛盾绝对不能随意插手。 “诶。”就在此刻,本该静默的黎火金吾,突然发出了声音。 女娲、神农同重楼都望了过去,从灵脉往上追溯那少许动静的来源。 下一瞬,三皇之二的脸上都露出了丁点意外。 “天帝开始退让了。”重楼稍慢一步,却比他们更早一些恍然。 飞蓬固然离开神界,但他从未对不起伏羲过。 伏羲的气怒发泄得差不多了,别的不说,少许退让总该有吧。 神农与九泉关系密切,感受着春滋钥环的动静,迟疑着点了点头:“他把夕瑶天女复活了重任泉守?” “嗯……”再仔细感受了一番,神农看向重楼:“新任春滋剑守,是你在人间遇上的那颗小女娃。” 重楼拧起眉头:“唐雪见?哼,我就知道景天当年回神界,其中定有蹊跷!” 飞蓬最后为九天替死那么突兀,活像是最开始就没想留下! 现在想想,怕是他连作为飞蓬出战,就是同神界讲好了条件。比如,复活夕瑶并官复原职,而他也为才复活的雪见寻个好去处。 “哼。”重楼忍不住冷嗤一声。 也对,锁妖塔一战以他散尽魔力为终。 其后,景天体内神魂觉醒,飞蓬的记忆潜移默化恢复,许许多多秘法足以景天缓慢复活祭剑而亡的雪见了。 只不过,历经尘世又非天帝启灵的神果回归神界,想有个正常的出生,可不容易。 须知,古神族一贯心高气傲,大多不把新神族放在眼里,更休提修炼到神界的妖仙等人。 景天其实很护短,肯定不舍得唐雪见受委屈吧?! “他倒是面面俱到。”重楼越想越气。 只怕这才是天帝发火的原因。 他不止是为了飞蓬最后救九天赔了自己的事,而是飞蓬很可能从开始就放弃神界,单纯为了达成目的才答应出战。 那飞蓬即使确实尽职尽责,甚至不惜拼掉性命,光是拒绝以第一神将之尊回神界,这分道扬镳之意便足以让伏羲憋了一肚子火! 重楼不禁担心起来,转念深想,脸色更是从染了怒意的红变成了苍白。 若真是讲好条件的交易,伏羲现在所行便不是退让,而是兑现承诺,就更会到此为止、绝不超出。 天帝不可能救飞蓬了!魔尊猛地意识到这个事实,眼底不由浮现痛苦。 “咳,我们还有要事。”女娲、神农对望一眼,飞快离开炎波泉。 重楼能想到的,他们俩自然不会想不到。 若只是重楼醋意大发,他们大不了留下逗逗他,再想想怎么应付伏羲。 可现在就不一样了,还是给重楼一些冷静思考和面对的时间吧。 体贴的长辈们溜走了,但女娲走到炎波泉外,突然想起一事,又掉头回来了:“重楼。” “?”正挣扎要不要去把小狐狸带回来以防生变,甚至开始思索干脆说开了,一起面对惨痛的未来离别,大不了陪着他死,重楼闻声抬眸。 女娲提醒他道:“神不同于人,刚诞生的神族,性别一贯由灵力决定,而飞蓬就算脱离神界,本质上也依然是神魂,只是本源溃散罢了。” “……!”重楼瞪大了眼睛:“那景天若用五灵珠修行,代替已逸散的本源,灵力就会发生改变,他如果再入轮回……” 女娲脸上露出尴尬而礼貌的笑容:“你最好劝他做好心理准备。”而不是做了一世女子,死后在鬼界恢复记忆,骤然陷入羞耻之中。 说完话,她飞快地隐去了身影。 “……”重楼陷入了良久的沉默。 既如此,哪怕五灵化原初之法对神魂伤势有那么一点拖延作用,可以稍微阻拦魂魄因伤逸散的趋势,亦会搅乱本源灵力的属性。 那么,景天接下来的轮回,性别就只能碰运气。 他本就为了不拖累自己自尽入轮回,再知晓此事,会不会直接拒绝这有可能增加寿命的办法? “……来人。”重楼沉默良久,选择叫来近期所用最顺手的魔将。 自从在狐妖族碰上神将转世,魔将便就陷入忙碌,看起来比以前憔悴了不少。 “尊上。”但他在魔尊面前是半点懈怠都不敢,直接躬身听令。 重楼闭了闭眼:“日后,你每年携定量炼丹材料,秘密去巫魔女一族,命他们炼制更多阴阳双修丹给本座。” 若是侥幸…… 重楼睁开眼睛,我不求永生相守,但可以奢望景天答应吗? 他扯了扯唇角,心里没底。 “……是。”魔将倒是不知道其中的弯弯绕绕,只是忍不住大逆不道地抬头看了看魔尊,极力忍笑。 要是给神将用的,自家尊上才不会这么纠结,他肯定为了哄神将开心,准备自己用! 不过,愿意变成魔女哄爱人,还真是豁出去了哈哈哈。 “滚……下去!”重楼磨了磨牙。 魔将飞快消失在现场,生怕笑出声被灭了口。 “哼。”重楼轻哼一声,心情倒是被调笑地松快了点。 准备是肯定要准备的。 若真能侥幸得到应允,那便不管神魂会转世成什么样,只要有人形,知道真相后,就能有更多选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