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51親母子/母子的分離

    她對孟懷珍說:

    “請你等媽媽,寶寶,我們只是暫時分開。”

    孟懷珍忍不住用力踢了杜婉幾腳,他很不爽:

    “妳真是個冷血無情的母體!我以後出去一定要好好教訓妳!不想照顧我,就不應該孕育我啊!”

    杜婉這時開始掉淚,她被迫安排利益聯姻時沒有哭,在異鄉絕望無助時沒哭,知道自己懷孕也沒哭,但因為對孩子愧疚,她哭了。

    孟懷珍感受到她的悲傷,詫異道:

    “妳要拋棄我,我都沒哭,妳哭什麼?”

    杜婉像捧著珍寶般捧著肚子,一直落淚,說不出話。

    孟懷珍被她哭得心煩意亂,命令道:

    “別哭了!母體,妳流失很多水分,這對我不好。”

    他遲疑一下又說:

    “對妳也不好。”

    這是孟懷珍第一次關心自己以外的生命。

    杜婉還在哭泣,悲傷和揪心傳遞到孟懷珍身上,他實在承受不住,最終妥協:

    “反正妳不要我,我接受行了吧,妳別哭了。”

    杜婉止不住罪疚感,仍在哭泣,孟懷珍只好又狠狠踹她一腳,無聲的大吼:

    “我叫妳別哭了!妳讓我很不舒服!”

    杜婉被他一踢,這才想起悲傷對胎兒不好,連忙擦掉眼淚平復情緒,做了幾個深呼吸。

    孟懷珍告訴她:

    “不許再哭了,母體,妳沒資格哭。”

    他很認真的對杜婉說:

    “妳將要拋棄我,等我有能力懲罰妳時,才允許妳因我的懲罰而哭泣。”

    母子連心,杜婉這時也對孟懷珍說:

    “媽媽不會再哭了,寶寶一定要好好活下去,健健康康長大。”

    孟懷珍知道她不哭了,也不再對她說話,他要把對這個女人的依賴收回來,他即將面臨外頭未知的世界,不能再依賴要拋下他的母體。

    他曾經在寒冷裡度過,靠自己的努力長大,他並不害怕,他唯一害怕的是太過依賴杜婉,失去獨立的意志。

    孟懷珍誕生時,也沒讓杜婉難受,他看見外頭有光,就勇敢脫離子宮,護理師將他放到杜婉懷裡,杜婉顫抖著抱住他,跟他打招呼:

    “嘿,寶寶,我們見面了。”

    孟懷珍睜大眼睛,即使視力模糊,但他努力看著杜婉,大聲對她說:

    “我會記住妳!我會找到妳!妳給我等著!我絕對會讓妳明白妳的錯誤!”

    嬰兒不會說話,杜婉只看到孟懷珍哇哇大哭,她憐愛地把乳頭塞進孟懷珍嘴裡,對他道:

    “寶寶餓了吧,快喝奶。”

    孟懷珍向來對外界給予的資源很敏感,他聞到乳香,馬上停下哭泣,當他吸吮著杜婉的乳頭,香甜的奶水流入他口中時,他很震驚,他一邊喝奶,一邊在心裡對杜婉說:

    “這麼營養美味的液體,妳要多給我一點!把我送走,我就喝不到了啊!”

    但他已經是一個現實的嬰兒,他知道自己還是會被拋棄,所以他警告杜婉:

    “我喝不到,妳也不能給別的嬰兒喝!這是屬於我的!不許妳再孕育別的子代”

    想到杜婉若是又懷孕,殷勤的照顧其他胎兒,以及胎兒出生後能喝到母乳,他心中頭一次充滿了嫉妒的情感,他用無牙的牙齦狠狠咬著杜婉的乳頭,嚴厲地告誡自己的母親:

    “聽著,母體,要是妳敢再有第二個子代,我一定會消滅它!”

    杜婉被孟懷珍嚙咬乳頭,疼痛嘶聲,但她完全沒有阻止孟懷珍,而是慈愛的看著他,用最溫柔的語氣告訴他:

    “咬吧,無論媽媽為你受什麼傷,都是應該的。”

    她深深的內疚使她愛上孟懷珍給予的疼痛,這份疼痛不能減輕她的罪孽,卻能提醒她,要為兒子好好活著,活的豐富精彩,成為一個能給予愛和人生經驗的母親,把這份愛保留到再次與兒子重逢,成為他的後盾和依靠。

    孟懷珍咬了很久,杜婉脆弱的乳頭痛到麻木,精神卻很振奮,她柔聲對嬰兒說:

    “這是寶寶留給媽媽的印記,媽媽會記住的。”

    三天之後,她從冰冷的北歐到了陽光明媚的地中海,將孟懷珍交給可靠的人,鄭重囑託對方告訴育幼院撿到孩子,把孟懷珍送了出去,另外用匿名的方式,輾轉將一筆不小的款項捐給育幼院。

    母子倆都沒有因為別離而傷懷,彼此都很清楚知道,終有一天要再找到對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