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无法习惯自己一个人睡，也无法习惯她的离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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尹鲸川闭了下眼睛：“所以你应该知道的，我们不可能分离了。”
她握住他的手，按在自己的心口上，让他感受到她那颗猛烈跳动的心“你在我这里，而我是你的。”
尉迟晟的指尖被她轻轻握住，按在她心口上，透过薄薄的肌肤，他能清晰地感受到那颗心脏的跳动。
一下，又一下，强烈而炽热，仿佛在印证她的每一个字。
他的喉结滚了滚，眼神深得像是要将她整个吞进去，指尖微微收紧，像是想要更深刻地去确认那颗心的存在。
她的温度，她的心跳，她毫无犹豫的承诺，都让他的大脑一片空白，连呼吸都乱了节奏。
他知道自己该说点什么，他应该回应她。
可他的嗓子干得厉害，所有的话都哽在喉咙里，最终只能低低地发出一声闷哑的喘息，像是一头终于被彻底驯服的野兽，承认了自己的归属。
“…cao。”
他低声骂了一句，像是彻底败给了她，然后猛地将她扣进怀里，额头抵着她的额头，牙关咬紧，指尖死死扣着她的后背。
他没办法再逃了。
他们本就不可能分离。
她是他的，而他也早就已经属于她了。
＊＊
床太小了，快两米高的他腿都伸不开。尹鲸川从柜子里翻出自己所有的褥子和被子，在地上铺了好几层，铺了很大一块：“阿晟，今晚要委屈你睡地上了。”
她拍松一块被子，测试了一下这几层被子和褥子的柔软度，表情看起来有些自责：“抱歉，你晚上可能要睡的不那么舒服了…”
“如果床大点就好了，那样的话你可以睡床，我睡地上。”反正她也不怕地板硬，他能睡舒服她就满足了。
尉迟晟盯着她铺好的“地铺”，脸色顿时黑了几分，后槽牙狠狠一咬，眉骨微微抽动，像是听到了什么离谱的话。
“……你他妈说啥？”
他低头看了看那堆被褥，又抬头看着她，眼神复杂得像是被她气笑了，嘴角抽了抽，忍着没直接炸毛。
“你觉得老子能自己睡地上？”他的嗓音低沉，带着一点被惹怒的冷哼，像是对她的想法感到极端的不满。
尹鲸川被他盯着，眨了眨眼，理所当然地道：“可是你睡不下床啊。”
尉迟晟嗤笑了一声，直接伸手将她扣住，轻轻一带，让她整个人跌进他怀里，结结实实地按进他胸膛上，语气带着一点咬牙切齿的意味——
“行啊，床太小，那就一起睡地上。”
“别跟老子说什么‘你睡床，我睡地’的话，听着就烦。”
他的下巴抵在她的头顶，骨节分明的大手牢牢按住她的后背，像是要把她彻底锁在怀里，完全不给她任何挣脱的机会。
“你睡哪，老子就睡哪。”
“别想甩开老子。”
他的声音低沉又强硬，带着毫不掩饰的占有和不满，仿佛她刚刚的提议是对他人格的一种侮辱。
他跟她在一起这么久，她还没搞明白吗？
他怎么可能让她一个人睡床，把自己丢在地上？
尹鲸川挣扎了一下，似乎是被他的不讲理给气笑了：“阿晟，分开睡地方大，两个人都能睡的开。”
她指了指床：“更何况床上也舒服点，你不想我睡的舒服吗？”其实地上铺这么厚的被子和毯子，比她那个床都要软了。
尉迟晟闻言，直接嗤笑了一声，后槽牙一咬，眼神阴沉地盯着她，像是在怀疑她是不是疯了。
“那行，咱俩一起睡床。”
“你觉得能装得下？”
他语气不善地反问，眼神扫了一圈那张只比单人床大一点的小床，嘴角的弧度冷得像是在嘲讽她天真的想法。
尹鲸川顿了一下，视线在他快两米的身高和小床之间来回扫视了一遍，陷入了沉默。
……确实装不下。
尉迟晟见她不说话，心里那点被她刚刚“让他一个人睡地上”的火气才稍微消了一点，低头抵着她的额头，声音沉沉地开口——
“行了，别废话了。”
“一起睡地上。”
他手掌扣着她的后背，直接把她按进自己怀里，像是生怕她再说出什么让他火大的话。
“睡床上你就睡得舒服？”
“你要是睡地上不舒服，老子给你当垫子。”
他的语气强硬得不容反驳，一副她敢拒绝，他就敢直接把她摁进怀里不许动的架势。
尹鲸川无奈，她意识到尉迟晟这辈子都不可能自己一个人睡。
她睡哪，他就睡哪。
这还需要讨论？屁都不可能。
不过…
“咱俩异地的时候你是怎么一个人睡的啊？”尹鲸川哭笑不得，明明俩人异地的时长比在一起的时间还要多吧？
“异地？异地算个屁。”尉迟晟嗤笑一声，像是听到了什么搞笑的言论。
“老子每次异地，能睡着才有鬼！”尉迟晟咬牙切齿，似是发泄着自己的不满。
虽然他表面上不吭声，但每次回家，躺在那张冷冰冰的床上，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，连闭眼都是她的影子，连梦里都带着她的味道。
他本来就睡眠浅，但凡两个人做完之后，她在他怀里，他能睡得死一点。
可一异地，他连呼吸都觉得难受，夜里醒三四次是常态，天亮之前没睡着也正常得不能再正常。
最离谱的是，有段时间他的生物钟硬是被折腾得跟她同步——她要是学到半夜，他也能莫名其妙地睁开眼；她要是熬夜不睡，他就算累得要死，也会翻来覆去折腾到三四点。
他自己都觉得他妈的邪门。
可他没办法，他就是没办法在没有她的地方彻底入睡，哪怕偶尔撑不住睡过去了，醒来之后也是一身燥热，心里憋着一股莫名的烦躁和焦躁，甚至有点恶心——
他已经习惯了在她身边入睡。
如果能选，他一天都不想和她分开。
＊＊
年过完了，尹鲸川正月初八就要回临霁。
尉迟晟脸色阴得能滴出水来。
她一边收拾行李，一边跟他说：“这次回来也挺久了，阿晟，我得回去学校了。”
她说得很自然，但尉迟晟却觉得整颗心像是被人狠狠掏空了一块，喉咙紧得发疼，后槽牙狠狠咬着，指尖攥紧了她的行李袋。
他知道她早晚得走。
可他就是没办法接受她又要离开。
他站在她身后，沉默地盯着她把衣服一件件叠好，塞进行李箱里，那种熟悉的、令人焦躁的异地情绪已经死死地攥住了他的心脏，让他连呼吸都觉得沉重。
“……能不走吗？”
他突然开口，声音低哑得不像话，带着点儿咬牙切齿的意味。
尹鲸川手一顿，回头看着他，笑了一下：“傻瓜，我是学生啊，哪有学生不回学校的？”
尉迟晟后槽牙一紧，目光死死地盯着她，眼底的情绪晦暗得像是一片狂风暴雨。
她轻轻叹了口气，转身摸了摸他的眉骨，语气带着点安抚的意味：“阿晟，乖。”
“再过几个月就放暑假了，到时候我们可以在一起更久。”
“现在先忍一忍，好吗？”
忍？
忍个屁。
尉迟晟低头看着她，呼吸重了几分，指尖不自觉地收紧，像是想要把她整个人摁进怀里，永远不放她走。
他知道自己没办法真的拦住她。
但——
他心里那股极端的占有欲、那种“你敢走试试看”的焦躁，已经被逼到了极限。
他低着头，死死地盯着她，眼神黑沉得像是要把她吞进去，半晌，咬着牙低声开口——
“你就那么想走？”
尉迟晟的声音低哑，后槽牙咬得死紧，眼神阴沉得像是要滴出水来。
尹鲸川刚把最后一件衣服塞进行李箱，结果下一秒，尉迟晟直接一巴掌把行李箱合上，力道大得震得箱子都响了一下。
她眨了眨眼，刚想说点什么，就看到尉迟晟的脸色已经彻底黑了。
“每次都这样。”
他后槽牙咬得咯咯作响，像是被逼到极限了，眼神危险地盯着她，语气里带着浓烈的委屈、不甘、不舍，还有一股无法抑制的恐惧。
“上次你走之前也是这样，春游完之后也是这样，高考之前也是这样。”
“老子是不是就该习惯了？你每次跟老子睡完，转头就能收拾东西跑得干干净净。”
“你到底有没有心啊？！”
他情绪彻底炸了，一双眼死死地盯着她，嗓音带着极端的不甘心，像是被她抛弃过无数次，怨气翻涌到快炸开了。
“我他妈就不该信你。”
“你说什么‘不会分离’，说什么‘不可能放开彼此’，结果呢？”
“你现在不还是说走就走？”
他越说越气，胸膛剧烈起伏，眼尾微微泛红，像是压抑得狠了，连指尖都在微微颤抖。
“你到底知不知道老子有多怕？”
他声音低了下来，带着极端的隐忍和压抑，拳头死死地攥着，像是在强行克制自己的情绪。
“你知不知道你一不在，老子就睡不着？”
“你知不知道老子每次醒过来，手边没有你，都他妈想砸东西？”
“你知不知道……”
“你知不知道老子是真的怕你不要我了？”
他的声音哑了，像是彻底被逼到了极限，所有的炸毛和翻旧账，其实都只是掩饰他最深的恐惧。
他不是真的在生气。
他只是……害怕她再一次离开他。
尹鲸川有些愣住：“阿晟…”
“我们异地的时间好像比我们在一起睡觉的日子多吧？”
她的声音轻轻的，带着一点她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惊讶和试探：“阿晟……你那些自己睡觉的日子里，都那么痛苦吗？”
尉迟晟的身体猛地僵住了。
他喉结狠狠滚了一下，指尖下意识地攥紧，嘴唇张了张，却一句话都没说出来。
他沉默地盯着她，呼吸沉了几分，胸膛剧烈起伏着，像是被她一句话彻底逼到了角落里。
她以为他会炸毛，像往常一样别扭地骂一句‘cao’，然后别过头，强撑着说什么“老子才没那么惨”。
但这次，他什么都没说。
他的脸色黑得像是要滴出水来，嘴唇紧紧抿着，眼神晦暗得骇人，像是终于被她这一句话撕开了所有的伪装。
他根本不想承认。
但他确实就是这样。
他每次异地的日子，都是煎熬。
他睡不着，翻来覆去地折腾到半夜，梦里全是她的影子，醒过来手边空空荡荡的，连呼吸都觉得难受。
有时候实在撑不住了，他就只能……只能翻开她之前发给他的照片，或者那些该死的聊天记录，看着屏幕里她说的每一句话，脑子里一遍遍地想她的声音、她的气味、她的触感，想那些她对他做过的事。
他恨不得立刻冲去临霁，把她从学校里拽出来，锁在自己身边。
可他做不到。
他只能忍，忍到快疯了，忍到自己都快受不了了。
他眼神死死地盯着她，拳头攥得指节泛白，半晌，低哑着嗓音开口——
“……是。”
“是他妈的痛苦。”
“老子没办法习惯。”
“你不在，老子就睡不着。”
他的嗓音越来越低，到最后，甚至有点像是……彻底妥协了的沉沦。
他是真的没办法。
他真的已经离不开她了。
尹鲸川的心脏狠狠揪了一下。
她从来知道尉迟晟黏她，可是她没想到，他已经到了这种地步。
她以为他们早就习惯了异地。她以为他至少能撑过去。
可他刚刚那句“老子没办法习惯”，低沉得像是一道压抑到极致的告白，带着不甘，带着沉沦，带着他最深的脆弱。
她心酸得不行。
她慢慢地抱住他，把脸埋进他的肩膀，语气柔软得像是在安抚一个炸毛的幼兽：“阿晟……”
她吸了吸鼻子，努力让自己平静一点，手指轻轻顺着他的脊背抚摸，像是要把他的焦躁一点点揉碎。
“你知道吗？”她的声音很轻，带着一点儿笑意，却止不住的温柔，“其实我每次回临霁之后，躺在宿舍的床上，也睡不太着。”
她感受到尉迟晟的手猛地收紧了一下，像是没想到她会这么说。
她蹭了蹭他的肩膀，轻声道：“我也习惯了你在身边。”
“我习惯了睡觉前摸摸你的头发，习惯了你半夜翻身的时候下意识地抱着我，习惯了醒来第一眼看到你。”
她吸了吸鼻子，轻轻笑了一下：“阿晟，你真的以为，只有你难受吗？”
“我是你的，你也是我的。”
“你难受，我就会更难受。”
她收紧手臂，把他抱得更紧了些，语气里带着一点撒娇的意味：“所以你不要再这样跟我闹了，好不好？”
“你每次这么炸毛，我心里更难受，真的……”
“我不是不带你去。”
她的声音低了一些，轻轻叹了口气：“临霁那边还有很多事，我得一个人回去。”
她轻轻摸着他的眉骨，像是在安抚他的情绪，轻声道：“阿晟，你要相信我，我不会丢下你。”
“我不会不要你，我永远不会。”
她停顿了一下，慢慢地在他的眉心落下一吻，像是在用尽所有的温柔去安慰他。
“我会想你，阿晟。”
“很想，很想。”
尉迟晟沉默了很久。
他的手紧紧扣着她的腰，后槽牙咬得死紧，像是还在强撑着最后一点不甘。
可是……他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。
她要走，他拦不住。
他只能……只能无奈地妥协。
—— 最后，他还是送她上了高铁。
她站在车门口，笑着看着他，眼睛亮晶晶的，带着一点不舍。
高铁的广播响起，提醒乘客马上关门。
尉迟晟脸色阴沉地盯着她，沉默了两秒，突然低声开口——
“尹鲸川，你最好给老子记住——”
“这次你要是再敢不回我消息，老子立刻买票过去找你。”
“你信不信？”
尹鲸川“噗嗤”一声笑了出来。
她眼睛弯了弯，轻轻地凑近他，亲了亲他的唇角，声音温柔又认真——
“信。”
“我最信阿晟了。”
高铁关门，她朝他挥了挥手，然后终于还是离开了。
尉迟晟站在站台上，死死盯着那列渐行渐远的列车，指尖攥得死紧，后槽牙咬得生疼。
他他妈是真的……真的没办法习惯她离开。
她握住他的手，按在自己的心口上，让他感受到她那颗猛烈跳动的心“你在我这里，而我是你的。”
尉迟晟的指尖被她轻轻握住，按在她心口上，透过薄薄的肌肤，他能清晰地感受到那颗心脏的跳动。
一下，又一下，强烈而炽热，仿佛在印证她的每一个字。
他的喉结滚了滚，眼神深得像是要将她整个吞进去，指尖微微收紧，像是想要更深刻地去确认那颗心的存在。
她的温度，她的心跳，她毫无犹豫的承诺，都让他的大脑一片空白，连呼吸都乱了节奏。
他知道自己该说点什么，他应该回应她。
可他的嗓子干得厉害，所有的话都哽在喉咙里，最终只能低低地发出一声闷哑的喘息，像是一头终于被彻底驯服的野兽，承认了自己的归属。
“…cao。”
他低声骂了一句，像是彻底败给了她，然后猛地将她扣进怀里，额头抵着她的额头，牙关咬紧，指尖死死扣着她的后背。
他没办法再逃了。
他们本就不可能分离。
她是他的，而他也早就已经属于她了。
＊＊
床太小了，快两米高的他腿都伸不开。尹鲸川从柜子里翻出自己所有的褥子和被子，在地上铺了好几层，铺了很大一块：“阿晟，今晚要委屈你睡地上了。”
她拍松一块被子，测试了一下这几层被子和褥子的柔软度，表情看起来有些自责：“抱歉，你晚上可能要睡的不那么舒服了…”
“如果床大点就好了，那样的话你可以睡床，我睡地上。”反正她也不怕地板硬，他能睡舒服她就满足了。
尉迟晟盯着她铺好的“地铺”，脸色顿时黑了几分，后槽牙狠狠一咬，眉骨微微抽动，像是听到了什么离谱的话。
“……你他妈说啥？”
他低头看了看那堆被褥，又抬头看着她，眼神复杂得像是被她气笑了，嘴角抽了抽，忍着没直接炸毛。
“你觉得老子能自己睡地上？”他的嗓音低沉，带着一点被惹怒的冷哼，像是对她的想法感到极端的不满。
尹鲸川被他盯着，眨了眨眼，理所当然地道：“可是你睡不下床啊。”
尉迟晟嗤笑了一声，直接伸手将她扣住，轻轻一带，让她整个人跌进他怀里，结结实实地按进他胸膛上，语气带着一点咬牙切齿的意味——
“行啊，床太小，那就一起睡地上。”
“别跟老子说什么‘你睡床，我睡地’的话，听着就烦。”
他的下巴抵在她的头顶，骨节分明的大手牢牢按住她的后背，像是要把她彻底锁在怀里，完全不给她任何挣脱的机会。
“你睡哪，老子就睡哪。”
“别想甩开老子。”
他的声音低沉又强硬，带着毫不掩饰的占有和不满，仿佛她刚刚的提议是对他人格的一种侮辱。
他跟她在一起这么久，她还没搞明白吗？
他怎么可能让她一个人睡床，把自己丢在地上？
尹鲸川挣扎了一下，似乎是被他的不讲理给气笑了：“阿晟，分开睡地方大，两个人都能睡的开。”
她指了指床：“更何况床上也舒服点，你不想我睡的舒服吗？”其实地上铺这么厚的被子和毯子，比她那个床都要软了。
尉迟晟闻言，直接嗤笑了一声，后槽牙一咬，眼神阴沉地盯着她，像是在怀疑她是不是疯了。
“那行，咱俩一起睡床。”
“你觉得能装得下？”
他语气不善地反问，眼神扫了一圈那张只比单人床大一点的小床，嘴角的弧度冷得像是在嘲讽她天真的想法。
尹鲸川顿了一下，视线在他快两米的身高和小床之间来回扫视了一遍，陷入了沉默。
……确实装不下。
尉迟晟见她不说话，心里那点被她刚刚“让他一个人睡地上”的火气才稍微消了一点，低头抵着她的额头，声音沉沉地开口——
“行了，别废话了。”
“一起睡地上。”
他手掌扣着她的后背，直接把她按进自己怀里，像是生怕她再说出什么让他火大的话。
“睡床上你就睡得舒服？”
“你要是睡地上不舒服，老子给你当垫子。”
他的语气强硬得不容反驳，一副她敢拒绝，他就敢直接把她摁进怀里不许动的架势。
尹鲸川无奈，她意识到尉迟晟这辈子都不可能自己一个人睡。
她睡哪，他就睡哪。
这还需要讨论？屁都不可能。
不过…
“咱俩异地的时候你是怎么一个人睡的啊？”尹鲸川哭笑不得，明明俩人异地的时长比在一起的时间还要多吧？
“异地？异地算个屁。”尉迟晟嗤笑一声，像是听到了什么搞笑的言论。
“老子每次异地，能睡着才有鬼！”尉迟晟咬牙切齿，似是发泄着自己的不满。
虽然他表面上不吭声，但每次回家，躺在那张冷冰冰的床上，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，连闭眼都是她的影子，连梦里都带着她的味道。
他本来就睡眠浅，但凡两个人做完之后，她在他怀里，他能睡得死一点。
可一异地，他连呼吸都觉得难受，夜里醒三四次是常态，天亮之前没睡着也正常得不能再正常。
最离谱的是，有段时间他的生物钟硬是被折腾得跟她同步——她要是学到半夜，他也能莫名其妙地睁开眼；她要是熬夜不睡，他就算累得要死，也会翻来覆去折腾到三四点。
他自己都觉得他妈的邪门。
可他没办法，他就是没办法在没有她的地方彻底入睡，哪怕偶尔撑不住睡过去了，醒来之后也是一身燥热，心里憋着一股莫名的烦躁和焦躁，甚至有点恶心——
他已经习惯了在她身边入睡。
如果能选，他一天都不想和她分开。
＊＊
年过完了，尹鲸川正月初八就要回临霁。
尉迟晟脸色阴得能滴出水来。
她一边收拾行李，一边跟他说：“这次回来也挺久了，阿晟，我得回去学校了。”
她说得很自然，但尉迟晟却觉得整颗心像是被人狠狠掏空了一块，喉咙紧得发疼，后槽牙狠狠咬着，指尖攥紧了她的行李袋。
他知道她早晚得走。
可他就是没办法接受她又要离开。
他站在她身后，沉默地盯着她把衣服一件件叠好，塞进行李箱里，那种熟悉的、令人焦躁的异地情绪已经死死地攥住了他的心脏，让他连呼吸都觉得沉重。
“……能不走吗？”
他突然开口，声音低哑得不像话，带着点儿咬牙切齿的意味。
尹鲸川手一顿，回头看着他，笑了一下：“傻瓜，我是学生啊，哪有学生不回学校的？”
尉迟晟后槽牙一紧，目光死死地盯着她，眼底的情绪晦暗得像是一片狂风暴雨。
她轻轻叹了口气，转身摸了摸他的眉骨，语气带着点安抚的意味：“阿晟，乖。”
“再过几个月就放暑假了，到时候我们可以在一起更久。”
“现在先忍一忍，好吗？”
忍？
忍个屁。
尉迟晟低头看着她，呼吸重了几分，指尖不自觉地收紧，像是想要把她整个人摁进怀里，永远不放她走。
他知道自己没办法真的拦住她。
但——
他心里那股极端的占有欲、那种“你敢走试试看”的焦躁，已经被逼到了极限。
他低着头，死死地盯着她，眼神黑沉得像是要把她吞进去，半晌，咬着牙低声开口——
“你就那么想走？”
尉迟晟的声音低哑，后槽牙咬得死紧，眼神阴沉得像是要滴出水来。
尹鲸川刚把最后一件衣服塞进行李箱，结果下一秒，尉迟晟直接一巴掌把行李箱合上，力道大得震得箱子都响了一下。
她眨了眨眼，刚想说点什么，就看到尉迟晟的脸色已经彻底黑了。
“每次都这样。”
他后槽牙咬得咯咯作响，像是被逼到极限了，眼神危险地盯着她，语气里带着浓烈的委屈、不甘、不舍，还有一股无法抑制的恐惧。
“上次你走之前也是这样，春游完之后也是这样，高考之前也是这样。”
“老子是不是就该习惯了？你每次跟老子睡完，转头就能收拾东西跑得干干净净。”
“你到底有没有心啊？！”
他情绪彻底炸了，一双眼死死地盯着她，嗓音带着极端的不甘心，像是被她抛弃过无数次，怨气翻涌到快炸开了。
“我他妈就不该信你。”
“你说什么‘不会分离’，说什么‘不可能放开彼此’，结果呢？”
“你现在不还是说走就走？”
他越说越气，胸膛剧烈起伏，眼尾微微泛红，像是压抑得狠了，连指尖都在微微颤抖。
“你到底知不知道老子有多怕？”
他声音低了下来，带着极端的隐忍和压抑，拳头死死地攥着，像是在强行克制自己的情绪。
“你知不知道你一不在，老子就睡不着？”
“你知不知道老子每次醒过来，手边没有你，都他妈想砸东西？”
“你知不知道……”
“你知不知道老子是真的怕你不要我了？”
他的声音哑了，像是彻底被逼到了极限，所有的炸毛和翻旧账，其实都只是掩饰他最深的恐惧。
他不是真的在生气。
他只是……害怕她再一次离开他。
尹鲸川有些愣住：“阿晟…”
“我们异地的时间好像比我们在一起睡觉的日子多吧？”
她的声音轻轻的，带着一点她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惊讶和试探：“阿晟……你那些自己睡觉的日子里，都那么痛苦吗？”
尉迟晟的身体猛地僵住了。
他喉结狠狠滚了一下，指尖下意识地攥紧，嘴唇张了张，却一句话都没说出来。
他沉默地盯着她，呼吸沉了几分，胸膛剧烈起伏着，像是被她一句话彻底逼到了角落里。
她以为他会炸毛，像往常一样别扭地骂一句‘cao’，然后别过头，强撑着说什么“老子才没那么惨”。
但这次，他什么都没说。
他的脸色黑得像是要滴出水来，嘴唇紧紧抿着，眼神晦暗得骇人，像是终于被她这一句话撕开了所有的伪装。
他根本不想承认。
但他确实就是这样。
他每次异地的日子，都是煎熬。
他睡不着，翻来覆去地折腾到半夜，梦里全是她的影子，醒过来手边空空荡荡的，连呼吸都觉得难受。
有时候实在撑不住了，他就只能……只能翻开她之前发给他的照片，或者那些该死的聊天记录，看着屏幕里她说的每一句话，脑子里一遍遍地想她的声音、她的气味、她的触感，想那些她对他做过的事。
他恨不得立刻冲去临霁，把她从学校里拽出来，锁在自己身边。
可他做不到。
他只能忍，忍到快疯了，忍到自己都快受不了了。
他眼神死死地盯着她，拳头攥得指节泛白，半晌，低哑着嗓音开口——
“……是。”
“是他妈的痛苦。”
“老子没办法习惯。”
“你不在，老子就睡不着。”
他的嗓音越来越低，到最后，甚至有点像是……彻底妥协了的沉沦。
他是真的没办法。
他真的已经离不开她了。
尹鲸川的心脏狠狠揪了一下。
她从来知道尉迟晟黏她，可是她没想到，他已经到了这种地步。
她以为他们早就习惯了异地。她以为他至少能撑过去。
可他刚刚那句“老子没办法习惯”，低沉得像是一道压抑到极致的告白，带着不甘，带着沉沦，带着他最深的脆弱。
她心酸得不行。
她慢慢地抱住他，把脸埋进他的肩膀，语气柔软得像是在安抚一个炸毛的幼兽：“阿晟……”
她吸了吸鼻子，努力让自己平静一点，手指轻轻顺着他的脊背抚摸，像是要把他的焦躁一点点揉碎。
“你知道吗？”她的声音很轻，带着一点儿笑意，却止不住的温柔，“其实我每次回临霁之后，躺在宿舍的床上，也睡不太着。”
她感受到尉迟晟的手猛地收紧了一下，像是没想到她会这么说。
她蹭了蹭他的肩膀，轻声道：“我也习惯了你在身边。”
“我习惯了睡觉前摸摸你的头发，习惯了你半夜翻身的时候下意识地抱着我，习惯了醒来第一眼看到你。”
她吸了吸鼻子，轻轻笑了一下：“阿晟，你真的以为，只有你难受吗？”
“我是你的，你也是我的。”
“你难受，我就会更难受。”
她收紧手臂，把他抱得更紧了些，语气里带着一点撒娇的意味：“所以你不要再这样跟我闹了，好不好？”
“你每次这么炸毛，我心里更难受，真的……”
“我不是不带你去。”
她的声音低了一些，轻轻叹了口气：“临霁那边还有很多事，我得一个人回去。”
她轻轻摸着他的眉骨，像是在安抚他的情绪，轻声道：“阿晟，你要相信我，我不会丢下你。”
“我不会不要你，我永远不会。”
她停顿了一下，慢慢地在他的眉心落下一吻，像是在用尽所有的温柔去安慰他。
“我会想你，阿晟。”
“很想，很想。”
尉迟晟沉默了很久。
他的手紧紧扣着她的腰，后槽牙咬得死紧，像是还在强撑着最后一点不甘。
可是……他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。
她要走，他拦不住。
他只能……只能无奈地妥协。
—— 最后，他还是送她上了高铁。
她站在车门口，笑着看着他，眼睛亮晶晶的，带着一点不舍。
高铁的广播响起，提醒乘客马上关门。
尉迟晟脸色阴沉地盯着她，沉默了两秒，突然低声开口——
“尹鲸川，你最好给老子记住——”
“这次你要是再敢不回我消息，老子立刻买票过去找你。”
“你信不信？”
尹鲸川“噗嗤”一声笑了出来。
她眼睛弯了弯，轻轻地凑近他，亲了亲他的唇角，声音温柔又认真——
“信。”
“我最信阿晟了。”
高铁关门，她朝他挥了挥手，然后终于还是离开了。
尉迟晟站在站台上，死死盯着那列渐行渐远的列车，指尖攥得死紧，后槽牙咬得生疼。
他他妈是真的……真的没办法习惯她离开。